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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3章383早知留不住只是他強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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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3章383早知留不住只是他強求

“當年?”蘇眠打斷他的話:“當年不過就是我設的一個局,段嘉宴,你未免太自負了,蘇家的醫生,怎麽會幫著你催眠我?”

“皎皎......”段嘉宴終於恍然大悟,他的臉色浮現痛苦,聲音低了幾度,壓抑著巨大的顫抖,叫人不忍卒聞:“你是在報覆我嗎?你做的這一切,只是為了報覆我嗎?”

“你說對了,我就是為了報覆你。”蘇眠笑了笑,道:“遇臣已經離開了,蘇家也都是你的了額,你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,我不知道除了我自己,還有什麽能叫你痛苦。”

“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嗎?段嘉宴,得到又失去的感覺怎麽樣?”

蘇眠的語氣,說不出的冷漠狠毒:“你這麽多年,在我面前演戲,為了留住我,甚至在我故意把你認成遇臣的時候,還配合著我。你知道那個時候的你,有多可笑嗎?”

段嘉宴的臉色,剝落了全部的血色:“你用自己報覆我?你有沒有想過,也許我完全不為所動呢?”

蘇眠的笑意悲愴:“不為所動?怎麽可能啊?段嘉宴,我知道你愛我。”

她的語氣那麽輕蔑,這好像這份愛對於她而言,不過就是一文不值的笑談而已

可事實上,段嘉宴比任何人都明白,蘇眠對他,只有鄙薄。

這麽多年,八千多個日日夜夜的婉轉恩愛,原來從頭到尾,只是一場騙局。

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報覆,她用她全部的餘生,去報覆他。

段嘉宴的心口,疼痛得厲害。

他眼中有痛苦劃過,語氣發幹發澀:“蘇眠,別用這種眼神看我,就像在看一堆垃圾。蘇眠,別這麽殘忍,好不好?”

“垃圾?”似乎是冷笑:“段嘉宴,垃圾至少曾經還曾奉獻過,而你這一生,一直都在奪取。”

“知道我忍了這麽多年,為什麽今天和你攤牌嗎?”有風雪劃過,吹亂蘇眠的發。

段嘉宴的眼中,是慟意和悲哀。明明知道這個答案不會是他想要知道的,可是他還是順著她的話,問: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啊,你觸及到我的底線了。”蘇眠笑了笑,語氣冰冷:“段嘉宴,你怎麽敢動我的女兒?”

“蘇眠,那我這些年呢?我這些年對你所做的一切,又算什麽?”段嘉宴的眼眶猩紅得嚇人,他看著蘇眠,眼神中是分裂的痛楚。

蘇眠身上的裙子被風雪吹得裙角揚起,她瞇著眸,臉上的表情只能用不為所動來形容。

一字一句,都是誅心之論:“段嘉宴,你對我的那些好,還不足夠叫我忘記你曾經對我做的一切。”

“你在奢望什麽?天長日久,我就會原諒你嗎?”蘇眠的眼底,嘲諷之意濃郁得散不開:“你如果真的是這麽想的,你就不會讓我吃那些藥。”

段嘉宴看著她,慘然一下,臉上的表情灰敗,透露出了幾分慘淡:“對,我是不敢。”

“這些年我在你的身邊,一直都在找你那些年用非法手段摧垮蘇家的證據,可是你藏得很好,我什麽都沒有找到。”

蘇眠自顧自地說著,眼神有些說不出的恨意:“可是我找不到,不代表你做的那些事就不存在!”

段嘉宴這輩子,從來沒有哪一刻,如此時一般,覺得後悔。

那個時候怎麽就沒有覺得不妥?

是太恨了?還是因為霍遇臣的存在,叫他的理智扭曲,心生潰敗?

是他劍走偏鋒,用那樣不入流的手段,得到了原本不屬於他的一切。

現如今如果說後悔,那也不過就是為了叫自己心裏好受些吧?

他這般想著,面容被風雪侵染,越發蒼白了幾分。

“你找不到證據,是因為我後來,真的沒有再做什麽壞事,過去的一切,我都在努力消除影響。”

蘇眠聽著,眸色更冷:“我忘記了,過河拆橋也是你的拿手好戲。”

而他無力回答,只是隔著漫天風霜,看著眼前那個他窮極一生,都沒有得到的女子。

他唇邊的笑意慘然:“蘇眠......我們把那些事情都忘了,好不好?你過來,今天晚上的事情,我們就當作沒有發生過,好不好?”

“段嘉宴,我都已經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了,你怎麽還會覺得,我打算繼續陪著你粉飾太平?”

蘇眠嗤笑,之後,她的眉眼驟沈,染上了狠意:“今天晚上以後,我們誰都不要好過。”

“這麽多年陪著你做戲,我也累了。”

她說得平靜,可是段嘉宴卻突然有了預感。

他急促地往前走了幾步,因為動作太重,透著絲絲的狼狽。

“不要”二字凝固在唇邊,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。

可是蘇眠已經縱身跳下了她身後的人工池裏。

冬日時節,天寒地凍,那池水上凝固著厚厚一層冰,伴隨著她的動作,湖面頃刻碎裂開,她的身影不過一瞬,就徹底消失不見了。

段嘉宴奔向她的時候,只來得及觸碰她衣裙的衣角。

那衣料因為長時間風雪肆虐,冰冷徹骨。

那布料只是在他的手中稍縱即逝,他沒有來得及抓住。

在某一段時間裏,段嘉宴就像是沈默的雕塑,就這麽僵硬地站在湖邊。他的手撐在蘇眠剛剛駐足的地方,哪怕臉上再怎麽鎮定,可是他的指尖卻在不受控的發抖。

這樣的僵硬沒有持續太久,他如夢初醒地回過神,之後,不假思索地跳進了池水中。

這一天夜裏,段嘉宴抱著昏迷不醒的蘇眠,一步步走回了房間裏。

燈光那麽昏暗,就好像他們在一起的這些年,於他而言是微光可照拂,可是對於蘇眠而言,不過就是她明亮光明的人生裏,最見不得人的一段。

他臉上的表情頹喪至了無生氣,之後,卻發了瘋一般地笑了起來。

早知留不住,只是他強求......

海城。

餘歡醒來的時候,是第二天的清晨。

冬日的雪已經有了融化的趨勢,晨光熹微,房間裏面溫暖又寧靜。

如果不是胸口上的痛楚這麽深刻,她也許會以為,昨天發生的一切,不過就是一場夢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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